单词系列第三篇
拉郎 白濱正平×死神413
3k短打 HE
剧情需要，因此对死神413所处的时代有所调整
departure n.离开，启程
【楔子】
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陪着我。
希望有一天我们会重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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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和27年，春。
死神No.413到达预定死者的房间门口时，房间里正跪坐着数人，都围在躺着的病人身边，眼里泪光闪动，却咬紧牙关。
真是位受人敬爱的老师呢。413这么想着，静静站在门外，等青年们从房间退出来，才准备进去。
“呜……”其中有位青年手里紧攥着一个脏兮兮的帽子，在离开老师的房间后，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。
“秀雄！”一位面庞刚毅的青年低声斥道，“老师还在房间里，你哭什么！”
“别说了武文。”一群人中唯一的女生拉住马场武文的手，脸上满是悲戚，“别把气撒到松村くん身上。”
马场武文狠狠推开女生的手，双目赤红着快步离去。
413将视线从哀恸的人群身上移开，穿墙进了房间。
预定死者安安静静地躺着，从瘦削的脸庞可以看出这段时间病痛是如何折磨他的。
“白濱正平さん。”413轻声唤道。
白滨的睫毛轻颤了颤，艰难地睁开了双目。
413对上白滨正平的眼睛，没来由的心口一窒，那句公事公办的“恭喜您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……我是死神。您的名字登上了预定死者名单，我是来接您上路的。”413肃容跪坐到地上，双手递上名片。
“这样啊。”白滨正平早已知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，然而当他真的看到死神，面上还是流露出一丝不甘，“我什么时候会死？”
“还有三天时间。”413的声音很轻，“我们推荐预定死者在余下时间里完成未了的心愿，您有什么愿望吗？”
白滨缓缓闭上眼睛想了很久，久到413以为他又陷入了昏迷：“我倒是……确实还有几件事想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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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亲。”白滨望着鬓间已染上银白色的母亲，“儿子不孝，无法……长伴母亲身侧，为母亲……养老送终。”
“说什么傻话。”母亲面色尚且算平静，内心却强忍哀痛。丈夫早逝，大儿子战死沙场，如今小儿子也因为急病奄奄一息，今后徒留她和孀居的女儿相依为命，“我将你抚养成人不是为了有人给我养老，你只要活得堂堂正正的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“静子……”白滨吃力地看向站在门口不愿走近的妹妹，“抱歉……没有尽到一个哥哥应尽的责任……”
高原静子板着脸，粗鲁地用手抹去眼泪：“与其道歉，不如养好病、然后负起责任来啊！”
白滨扯出一个满是歉意的笑容，说话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缓慢：“让你吃了、这么多苦……但是、以后……母亲、拜托你照顾了。”
静子别开脸，不愿再听哥哥说话。
短短几句话几乎耗尽了白滨的力气，他闭上眼，再次昏睡过去。
再睁开眼时，一天已过去泰半，瑰色的晚霞燃烧了半边天，满室艳丽的辉芒。413跪坐在白滨手边，正静静地凝视他。
“您睡了很久。”413掏出怀表，指针还在不知疲倦地转动，只剩下一天半了。
“无妨。”白滨笑笑，“我已经完成了第一个愿望。”
“死神先生，我希望您帮我一个忙。”白滨顿了顿，“我想……去学校看看孩子们。”
“可是您的身体……”白滨现在连靠自己坐起来都困难，更别提出门。
“所以我想请死神先生助我一臂之力。”白滨露出恳切的神色。
“这……”413迟疑了。在他来迎接白滨正平之前，新更换的监死官见了他一面，特意叮嘱他不要多生事端：“你现在的状况，只要再犯一点错就会被抹杀。奉劝你不要因为泛滥的同情心再做多余的事情。”
“我的运气大概差点，总是赶不上学生的毕业典礼。”白滨执拗地看向413，“这一届的孩子，我带了两年……终究是没办法送他们走出校门了……因此，至少、至少让我见他们最后一面……”
413眼见白滨已经有些支撑不住，却还坚持看着他等待一个答复，心里有了决断。他垂下眼，轻声答道：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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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感觉还好吗？”翌日早上，413用了些手段，绕过了白滨的母亲和妹妹，推着坐上轮椅的白滨出了门。
“多亏了死神先生，我已经很久不曾体验过没有病痛缠身的感觉了。”白滨看上去有了些精神，413暂时为他阻挡了病魔的侵扰，让他有足够的力气做好出门的准备。
学生们都正在教室上课，白滨在后门待了一会儿，被在教室里转着领读英语的市原孝美看到了：“白滨老师！”
“老师！”学生们顺着英语老师的视线转头，纷纷站了起来。
白滨推动手轮圈，慢慢移动到讲台边，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：“看到大家这么有精神，我很高兴。”
十几岁的少年少女经历过战争年代，早已对死亡司空见惯。然而当他们看见敬重的老师病痛缠身的模样，依旧难以接受有人将永远离他们而去的事实。
“不要哭。”白滨温柔地劝慰泪眼朦胧的学生，“老师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，得以回来继续站在讲台上，又苟且活了这么些年，已经是上天眷顾。悲欢离合是人生常态，不必过于介怀。”
白滨撑着轮椅扶手，试图勉强站起身。市原见他摇晃了一下，正想上前搀扶，看他很快站稳之后便作罢。白滨偏头看了一眼扶住他的413，微不可察地点头致谢。413松手退开一步，时刻准备着在白滨体力不支时可以撑住他。
“虽然不舍，但这应该是老师最后一次站上讲台了。”白滨左手拿起粉笔，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“未来”两字，他已经没什么力气，粉笔字的痕迹轻得似乎一吹就会消失，“同学们，请好好地活下去。你们的身上有无限的可能与希望，好好活下去，去创造美好的未来吧。”
“樱花的花期要过了呢。”413应白滨的要求，将轮椅推到校舍前的樱花树下。淡粉的花瓣落在白滨瘦骨嶙峋的手背，又被风吹起飘落到地上。
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传出，良久，413低头，白滨已经睡着了，嘴角微微扬着，似是做了好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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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滨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，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力的流逝，却并无太大痛楚。他试探着唤了声“死神先生”，413立刻出现在了房间里。
“您有什么事吗？”413跪坐下来。
“突然就醒了……谢谢死神先生。”白滨知道自己油尽灯枯，但疼痛减轻了大半，肯定少不了死神的助力，“我的时间……快到了吧。”
413垂下头：“是的。”
“死神先生怎么比我这个将死之人还要难过呢？”白滨打趣了一句，“我以为死神应该对死亡已经麻木了。”
“我姑且还算个新人。”413微噘了嘴回答，他觉得自己的专业性受到了质疑，“您还有什么遗憾吗？”
“遗憾自然是有的，”白滨叹道，“无法再陪伴家人、无法再站在黑板前、无法看到学生成才的那一天、无法亲眼见到国家的复兴……不过，我已经与我牵挂的人好好道过别，没有什么要完成的心愿了。”
“……抱歉，这是命运的选择。”413觉得很难受。
“死神先生不用道歉啊，”白滨释然地笑了，“可能是我的手在战场上沾染了太多鲜血吧，这是我该受到的惩罚。”
413说不出话来。他的轮廓融在凌晨灰蒙的天色里，说不出的萧瑟。
“死神先生的工作很辛苦吧。”白滨从413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他的疲惫，“迎接即将逝去的人，帮助他们完成最后的心愿。大概有不少人都渴望继续活下去，很难面对死亡的来临吧。”
413吸了吸鼻子，白滨有些疑惑地转头，想看清他的表情：“死神先生？”
“啊，没什么。”413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，“只是……第一次有人类说觉得我的工作不好做。”
“可能是人们的刻板印象？”白滨微笑，“大家都觉得死神是骷髅的样子，披着破破烂烂的黑衣，手里拿着镰刀，穷凶极恶地剥夺人的生命——在见到您之前，我也是如此想象的。”
“人类的想象可真丰富。”413反倒被白滨的描述吓得一哆嗦，很不满意人类把死神传成这么可怖的模样。
“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死神，又畏惧死亡，所以才觉得死神与死亡一样面目可憎吧。”白滨玩笑般说道，“虽然预定死者是知道死神像您这般善良可爱，但就算他们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。”
这是很直白的夸赞了。413觉得脸颊一热，嘟囔道，“谢谢您的夸奖。”
白滨摇头：“谢谢您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陪着我。”
黎明渐渐降临，白滨和413的对话间隔越来越长，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。当白滨闭上双眼，413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，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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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果然还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习惯。”413将白滨正平的灵魂送往天界后，监死官走到413面前，“明知如果再滥用职权就会被抹杀，你却还是一意孤行。”
413苦笑：“我始终无法看淡人类的生离死别，也许我实在不适合死神这份工作。”
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，主任拄着拐杖走出来。
“恭喜你，终于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解放了。”主任一板一眼地宣布，“死神No.413，因违反规则，天界决定给予消亡处分；其监死官因连带责任，给予削减寿命的处罚。跟我来。”
“对不起，连累了你。”413低声对监死官道歉。
“我命还长着，估计以后也不会遇到像你一样会闯祸的手下了。”监死官目不斜视。
三个人在整齐排列的蜡烛前站定。
“死神No.413，你还有什么遗憾吗。”主任问他。
413脑中闪过白滨正平的身影：“没什么了。”
主任停了一下，转向烛台：“那么。”
标着413的白色蜡烛火光明灭，随着一声轻响，终于熄灭。
原地只余两人，监死官瞥了眼413方才站着的地方，低喃道：“辛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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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成7年，秋。
六本木的海选场地里聚集着一帮十二三岁的男孩子，樱井翔抿着嘴左右张望，透过嘈杂的人群看见了一个安静坐着的少年。那个少年生得眉清目秀，柔顺的头发稍稍遮住了他的脸颊，他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，低着头玩手指。
大野智突然抬起头，对上樱井的视线。
樱井一怔，觉得少年似曾相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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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话：
我是考完试放飞自我的槿。
这篇是我少见的一气呵成的文。
Departure，古语为死亡之意，今意为为了启程而离开。
一如文里的设定——虽然我们走向了人生的终点，但终于在新的旅途中相遇。
很难说这是个爱情故事，这篇文大概只是在讲他们宿命般的、未尽的缘分。
樱井先生演过那么多角色，尽管《黑板》只是一部SP，白濱老师却是我的最爱。故事结尾白濱老师的英年早逝始终令我耿耿于怀，我始终希望他拥有更好的结局。
至于413，当时《死神君》结局那里，主任的一句“恭喜你，终于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解放了”让我意识到，死神的工作其实太辛苦，多数人面对死亡时都是有所留恋的，而像413这样善良心软的死神，不断陪伴着预定死亡者走向人生终点，应该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吧。不当死神，当个能随心所欲海钓的普通人，是个挺好的结局。
唯一一次拉郎就配对了这么冷的CP，有时候我也是挺佩服自己的脑洞的_(:з」∠)_
祝大家圣诞快乐~
槿 2018年12月24日 p.m.11:00
